浓浓雾气中,正所谓是伸手不见五指,那淡黄色的雾气飘散着,似乎永远也不会散去。
对上琉的红衣人小组已经拉起衣领,面上形成了一层金黄色的呈防毒面具状的金属薄膜,领头人依然呼喊着:“所有人带上面罩,雾气是剧毒的!喂,那个新人听到了吗?”
他的疾步上前,拉过那个青年人,却发现了恐怖的事情,他的身体随着拉力,被撕扯开,斗篷已经破破烂烂,腐烂的血肉从领头人手中的碎布上流到地下。
“这……这怎么回事?腐蚀掉了?这么大一个人就……”领头人显然也慌乱了,他还发现,那摊烂肉里一点金属都没有,“怎么可能?即使是腐蚀性的毒也不可能把金制的面罩腐蚀啊!”
领头人觉得自己的脸上似乎也传来了刺痛,他立刻甩开手上的碎布,两只手在脸上不停摸索,确认没有问题,才转过头去安慰其余的人,做着鼓舞。但他的心依然是无比慌乱。
琉看得很清楚,她并没有用眼睛,而是通过四周布满的看不见的蛛丝感知着这一切。
身边,戈伦矿人已经倒在地上,躯体四周全是液体,它用它那已经被腐蚀的发不出什么声音的音石,擦出已经基本无法辨认的声音,似乎是在乞求,也似乎是在发出负隅顽抗的疯狂的嚎叫。
琉转过头,斜视着它,微动嘴唇,说:“是为自己死的不明不白而愤怒吗?”
矿人发出回应,琉凑近它,终于听清:“为什么……我坚硬无比的身体……就这样……”
琉将白皙的手搭在它的身上,似乎是自言自语:“唉~为什么呢~我也要想知道呢,总之我也是意外发现一种叫‘萤石’的东西和我的酸性毒液结合在一起就会变得特别厉害,不过现在我的毒囊特别疼,估计也不可能再来一次了。”
她移开手,手印的凹陷中露出一个银色的球体,“呀,找到灵核了。”她又伸过手去,握住那个球,矿人显出很痛苦的神色,琉微微用力,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,那矿石立刻散开,铺了一地,再也没有一丝聚合起来的意思。
雾气中,红衣人依旧一无所知,而琉已经随着蛛丝的指引,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们。
“铛!”剑刃相撞,火花四溅,我与矮人剑士正打得不可开交,刀锋相交间,我们的目光时不时碰撞在一起,似乎连周围的空气也被我们焦灼的眼神点燃一般,显出水纹状的扭曲。
我心中想着:“可恶,她的剑术太高了,硬碰硬的话,我肯定得输,只能用那一招了。”随即抽出剑,脚步迅速拉向身后,身体也快速地旋过去,退到十步之外。矮人剑士毕竟看起来也是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,并没有鲁莽地靠近。我深吸一口气,双手握住剑柄,刃朝天空,举至头旁,“全剑谱·四式·破影旋环。”我踏着奇异的脚步,快速着冲向矮人剑士,至她面前,左脚忽然踩向右边,身体以倾倒之势挥出手中那一剑,速度之快,甚至在空气中擦出一道亮光。
“咚~”矮人剑士立即举起剑,以她那不可思议的怪力硬生生挡住这一剑,但是下面发生的一幕似乎使她始料未及:我并没有因为那一次冲击而松开手,而是顺着那股相互作用力飞旋着,将剑从另一面砍去。
“咚!”又是一声金属碰撞的呜鸣,这一次,声音比之前一次更大,我并没有停止,剑又随着冲击从另一侧袭来,“咚!咚!咚!”我的不停地切换着旋转的方向,剑在我自己的力量以及反作用力的作用下,每一击都更加迅捷,更加有力,矮人剑士渐渐支撑不住,开始后退了。
正当我认为胜券在握之时,一股锐利至极的感觉流遍我的全身,深入骨髓的刺疼感由内而外爆发出来,我感觉身体机能都似乎有一瞬间停滞了,心中大叫不妙,将剑扔向远处,自己则跃起,在空中翻滚几圈后,终于落地。
抬眼望去,原先乘胜追击之地已经失去原本的面貌,连地面都被消出一个深坑,尘土飞扬间,矮人剑士的身影逐渐明朗,我注意到,她的腰间,一个椭圆形的饰品正发着深蓝色的光,依稀可见几碎白光,如同一个微缩的夜空。
我微微一笑,抬起左手,从亚空间中掏出一柄细长的迅捷剑,那剑柄上,缠绕一个项链,那项链上的宝石也散发着同样的光芒,没错,这正是很久以前一个矮人赠送给我的〔月石〕。
“Glitch”随着对于神主的呼唤,一股魔力被我引入两把剑中,月石同样变得活跃了,如同一个被满足的孩童一般显示出欢愉的律动――当然这种律动只有施术者自己可以看到。我将右手的剑横举在胸前,左手紧握项链,将迅捷剑斜靠在右肩,两把剑组成了类似十字架的形状,剑刃上被月石增幅的魔力相互吸引着,暗紫色的魔力包裹着剑。
“瞬杀·破时之刃!”我与矮人剑士几乎同时喊出招式的名字,我们相互对视,嘴角露出一丝微笑,迅速冲向对方,这一次,剑刃只是相互掠过,并没有撞击在一起,但是两颗月石却骤然闪亮了,如同太阳一般的闪光照住我们(它们已经被反应成了日石),引力波伴随着诡异的时空扭曲迅速漫向我们周身,那些红衣与部分紫衣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过来,便在时空撕裂中或化作胚胎,或灰飞烟灭了,就连环绕着我们的雾气也被吸引过来,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“铛铛铛”清脆的响声从剑上传来,除了我右手上的『真理』,我们两个之间的一切物品都无一例外地破碎了,矮人的面具也裂成两半,滑落到地上。
“底莉·舍丝姐姐……”我显得有些紧张,“对不起,把你的爱剑弄坏了……”
剑士阴郁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,正如连续几天下雨后的太阳一样美丽,她用手轻轻摸摸我的脸,柔声说道:“雅儿,你的剑术进步不少了呢,居然可以完成第四式了,关于剑的事,我是不会责怪你的。”
“那个……谢谢!”我的脸红了,眼睛有些发酸,没想到,在这里,居然可以遇见四处历险时辅导过我剑术的旧友。
“嘭!”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从已经稀薄的雾气里飞出,紧随其后,一个发至腰间的少女也从雾中冲出,是琉!
琉发觉自己身处阳光之下,很是惊奇:“诶?我的雾呢?啊啊啊啊!不能愉快地玩了。”这孩子,居然为雾气消失而感到难过。
我与底莉站在那里,看着琉沮丧的神情,不约而同地笑了,我们身边原先站满的人,现在竟然不剩一丝痕迹,一切似乎都告一段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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